沦敦的雨(by mataqi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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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:在火车上

很喜欢坐火车的感觉。

火车旧了,走起来晃晃荡荡。夜已将深,窗外如同老油画一般,黑得朦胧。昏黄的灯光只能照出车窗上的雨丝。雨点划过车窗,发出几不可闻的摩擦声,但在车轮与车厢的声音聚会中仍保持着自己的一份空间。

很适合安睡的气氛,却没有人在睡觉。上一节车厢的人似乎在吃夜宵,下一节车厢则在聊天。独自待在中间的这一节车厢里,虽然声音很嘈杂,坐在这车厢内却使人感到无比静谧。或许他们是故意避开我,好让我享受清闲。

我直接躺在两排座位上,靠在窗边一边查看资料一边听下一节车厢的人在说些什么。沦敦一直在下雨,每个人脸上都蒙着一层阴霾,就如同天上那从不散去的雨云。就像是什么东西罩住了整个城市,将所有的希望都隔绝在外。与伦敦方面的交谈或许不会很顺利,可能有些人需要在那里待一阵子。
又或许是一辈子呢?

这条路线很特别,它在设计时很合理,但从沦敦那场大雨之后就几乎没什么用,下车之后还要徒步20公里才能抵达伦敦城区。于是铁路翻新计划里并没有它,但它也不会被拆毁。然后隔壁车厢的人笑了一下说,我们可能以后出去也得先走20公里再上车了。
又或许不会再出去了呢?


沦敦是水之城。它因水得名,因水而兴,或许还会因水覆灭。

我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,坐在地板上,靠在座椅侧面,与老旧的车厢融为一体。

我闭上眼思考沦敦,想象它的街道、建筑、动物、治理,还有水。沦敦是孤独之城,下雨的时候,城市是孤独的,而沦敦永远都在下雨,那么沦敦或许是永远的孤城。下雨的街道上几乎无人,地面上的积水忽升忽降,带动着整个世界一起摇动。恍惚间,列车似乎已经飞上了高空,再往上又钻进水里,隔壁嘈杂的声音也变得忽而通透忽而迷蒙。

或许沦敦唯一的朋友就是水,然而那水不仅是沦敦发展的根本,也是禁锢沦敦的诅咒。

正思考着,却发觉几滴眼泪,我站起来关上窗,却不觉有些迷茫。我想再把窗户打开,却又不知为何放弃了。
怎么只有我一个人?

远方能隐约看到灯光,或许是将要到沦敦了。突然觉得有些不安,只好打开我的行李。或许我也是孤独的,我的朋友就是这些战术装备,每当我心情波动时,检视它们就能使我平静。

作为特工,我95%的任务都是作为战斗员,这次来却不告诉我要杀谁,要保护谁,又或是做什么具体的事,包括我在内,我们被派遣来的人对沦敦的的认识也极为有限,似乎很多人都是主动报名,或许来的人减少一些还能更好地完成任务。


擦拭了我的装备,远方的景色也越发接近了。周边的景色逐渐变得眦目可观,落在树木上的雨,落在草地上的雨,汇成积水的雨水,还有水坑中姿态古怪的野羊。一切都在向我诉说,水之城已近在眼前。

然后,我就遭遇了撞击。但并不是身体上的,而是感觉上的。似乎有另一列火车从我身体穿过,从指尖到后背,清楚的感觉不会有错。只是一瞬间,我就感觉到了些什么,但又无法去诉说。火车内的一切一往如常,但看去又觉得有些地方已经完全改变,只听见前后两节车厢突然安静,似乎是列车闯入了寂静空间。

两秒后,一切恢复如初。列车也开始减速,我们不会在城区下车。

当我再看向窗外,我就知道,我已经来到了沦敦,水之城,成为了它千年孤独的一位过客。


二:回忆中


三:沦敦与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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